雍正六年七月

雍正六年七月

        雍正五年春，北京酷寒大雪數月，4月仍大雪紛飛各胡同積雪數尺、結冰盈尺。親民、愛民的雍正帝，以控制天候無方，斬殺了數位欽天監從七品的靈台郎〈今之氣象局六權七職等官員〉。噯！自古以來氣象預報哪有什麼準頭，為何要殺小小靈台郎？原來開科取士要看良辰吉日，欽天監就是負責看日子的。

        話說這場雪災牽連禮部，那年春闈於3月22日至24四日在孔廟旁貢院，一連舉行三天。點名進入考棚時間從21日子時開始，考試點名進場時間因規模、等級而異、鄉試、府試少則四小時，多則八小時。點名除了核對身分還要搜查有無夾帶，檢查頭髮、衣服、考籃、文具、食品等，與進看守所檢查無異，終於在22日子時檢查完，集體依試場姓名表唱名進場。

        這年春闈報名人數1,205人，進場搜核就凍死了16人。雍正皇帝欽點考卷時發現考生俱是字體歪斜、字跡抖動者，墨汁結冰烤生哈氣暈染汙損考卷者更難計數，原來考生身手凍僵、墨汁凝結，作答困難。雍正大怒御批《一、本年進士從缺，各部大臣擬議檢討措施。二、禮部尚書常壽流放新疆，遺缺由翰林陳牛稠遞補。》

        各部大臣討論出的檢討措施包括：考棚參考火炕加熱、准許使用自來墨毛筆、發給貂皮大衣、考卷加印格子、增加搜核工讀生。雍正不甚滿意，一再降旨再議。新禮部尚書陳牛稠上奏摺，建議春闈改為夏闈於七月舉行，雍正大悅，准奏。

        原來陳牛稠為台灣府葫蘆墩〈今豐原、后里一帶〉人士，康熙30年進士出身。出此策除考試可避開酷寒，亦有利於台灣人習熱、耐熱應考。陳尚書為我遠親長者，曾勉勵我向學，雍正二年對我說過：『如我主試，一定出題《為君難》，而且你作答要用標楷體14號字書寫。』『據我在中央當官觀察，雍正有好幾方《為君難》的玉璽，而且統一規定公文都要用標楷體14號字書寫。』心中竊喜有此考情，進士及第如探囊取物。

        雍正六年七月我到北京應試，交談下許多考生說夏天大陸比台灣熱，北京有42度之紀錄，看來台灣人沒有氣溫優勢。拿到試題一看題目為《試論為臣不易》，不禁汗水直流，並非所洩題目，加以所帶為大楷毛筆，難以書寫14號字。

        一緊張更汗如雨下，尚未作答考卷即如水塘撈起。這時事必躬親的雍正皇帝來巡視考場，見我緊張如此，向一旁禮部尚書怒聲說：『限期查明該生是否舞弊，問斬！』

         正待辯解，夢中驚醒但見置身冷氣圖書館，所借《九歲縣太爺》、《大清相國》當趴枕沾有口水一片。

圖：台灣木柵路國家考場